花祇

“我在山馆中,遍地桐花落。”
“桐花半落时,复道正相思。”
wb:花祇不睡觉

【花亦山/夏郡】惊鸿客(上&下)

*夏泰x郡主only

*郡主坠崖后重生回夏季,但双人轮回

*HE,是一点撕心裂肺的感情戏

*全文6k,欢迎食用!

*ps.最后一句话出自纸嫁衣同人曲,很喜欢这句话所以借用啦!标注一下~






(上&下)



无尽的黑暗中,你目不能视,身不能移。

 

唯有耳边雨声潺潺,淅淅沥沥,落了你满身湿意。

 

刺骨的寒冷席卷,风声飒飒,你冻得浑身打颤,找不到温暖的所在。

 

你的心口痛得撕心裂肺,肝肠寸断,密密麻麻的疼撕裂着你脆弱的神经,让你痛不欲生。

 

那颗斑驳的心脏重重跳动着,跳得你喉间满是厚重的腥味,让人忍不住干呕。

 

直到一声又一声朦胧的呼唤击碎这樊笼,将黑暗撕出一条裂缝。

 

你看见光落入你的眼,白蒙蒙的一片吞噬了让人不安的阴霾,化成了一股汨汨流淌的清水,抚过身上每一处寒凉。

 

你被搂入一个柔软的怀抱。

 

他小心翼翼拥起你的身躯,指尖抚平你的伤疤,擦拭你的泪水,将那些伤痛都纳入他都温柔之中。

 

他似乎低头,哽咽的语气里是绝望,也是自责。

 

最后,变成无法化开的疼惜。

 

你睁开眼,蓦然从梦中惊醒。

 

你红着眼眶,泪翻涌着滚落,你用力呼吸着空气,试图将梦境带来的窒息感驱逐。

 

闭着眼挣扎着缓了许久,身体发颤得厉害,待你欲起身时,你才恍然发现自己被一人紧紧拥在怀中,他的臂弯环着你的肩膀,你就紧紧靠在他肩窝,瑟缩着身躯寻求一分依靠。

 

你知道这是谁。

 

你哽咽着,嘶哑的嗓音被哭腔浸透,“夏泰……”

 

“我在这里,不要哭。”他摸了摸你的脑袋,虽然仍有些羞意,却垂眸担忧问道,“又做噩梦了吗?”

 

你并未作答,只紧紧回拥着他劲瘦的腰,抽抽噎噎地掉着眼泪。

 

你怕到发抖,四肢都仍旧泛着一股冷意。

 

被一箭射穿胸口落入崖底的景象始终历历在目,你痛到头晕目眩,呼吸都被那坚硬而冰冷的箭矢阻断。落下山崖时,风呼啸着将你吹得支离破碎,你睁眼看了那片星辰最后一眼,闭上了眼。

 

再后来,是后脑撞上岩石的钝痛。

 

生命流失,灵魂撕裂,你痛得已经没了力气,甚至连流泪与叫喊的权利都不再拥有。

 

你再睁眼的那一瞬间,天光大亮,热浪升腾。

 

你能听到海鸥叫嚣,人群熙攘,喧闹非凡。

 

烈阳灼烫大地,屋外海声缱绻,浪涛亲吻细沙,蝉鸣盛夏。

 

你甚至在心里想,这难道就是黄泉路么?跟想象中的有些不同。

 

直到夏泰推开门,端着一碗他亲手做的石花冻,笑意绵软地看向了你。

 

他道,“你前日说想吃的石花冻……我做好了,可能味道没有我母亲做得好,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。”

 

你恍然间瞪大了双眼,鼻尖酸涩,泪眼朦胧。那些泪珠纷纷滚落,像断了线的珍珠,在你蹙紧的眉里,咬紧的牙关里,成了说不尽的委屈。

 

夏泰愣了神,片刻后才慌乱地凑近,抬手为你擦拭泪水。他漂亮的海蓝色眼眸里盛满了担忧,点缀着那温柔的眼睛,让你愈陷愈深,无法逃离。

 

你的时间倒退了。

 

从冬季,回到了那年最炽热的夏天。

 

又见到了自你离开晴岛后,再也没来得及重逢的人。

 

夏泰缱绻的温柔让你过分依赖,几近病态的恐惧让你不再敢看对岸的越阳一眼。那之后你总躲在夏泰的身边,胆怯着不肯离开他分毫,不再信任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。

 

夏泰并未有怨言,反之愈发纵容你的任性。

 

例如每晚不离不弃的陪伴,出门时始终十指相依的双手,以及在你无数次午夜梦回,哭到窒息,崩溃得难以入眠时,他牢牢拥紧你的臂弯。

 

而今如同以往每一次一般,夏泰没有松开抱着你的手。

 

他轻抚你后脑柔软的发丝,温热的吐息撒在你的耳畔,胸腔微微起伏,与你的相贴。

 

他眸光蕴着水色,波光粼粼,此时还带了些熟睡中的懵懂,正慵懒地垂着眼帘望你。

 

他的嗓音甚至有几分嘶哑,温吞着呢喃道:“不要怕,我不会走的……”

 

你不知怎么的,哭得更凶了。

 

你喊着他的名字,一声又一声,撕心裂肺,眷恋而不舍。你不知是否是恐惧着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别离,又亦或只是太过依赖面前的人,你像是受惊的兔子,眼泪濡湿了他的肩膀,指节蜷缩着藏匿在胸前,又被他拨开,五指穿插过你指间,将你紧扣在他手中。

 

他没有责怪你的脆弱,反之将其一一接纳,半晌也只低声开了口,安抚道,“就这样睡吧,我会陪着你的,任何人都不会把你带走。”

 

夏泰低下头,温软的唇蹭过你的鬓发,似乎有些说不上来的困倦,“天还没亮,再睡一会儿。”

 

你没有胡闹,呜咽着颔首,紧紧靠在他怀中,又沉沉坠入梦乡。

 

夏泰知道你来自什么样的未来。

 

你没有对他隐瞒,夏泰却也没有怀疑你话中究竟有几分真实,他没有理由地相信了你。

 

最后,他说他会保护你。

 

在那句话之后,你只有在他怀中,才能无梦安睡。

 

而后你悠悠转醒,天色尚未大亮,夏泰也正眯着眼迷糊拨弄你的碎发,勾在指间把玩。他见你醒了,微微一怔,耳根便泛起了些红,羞意蔓延着,让这屋中气氛变得分外暧昧。

 

你蹭了蹭他,含糊不清地道:“早上好……”

 

夏泰抿着唇点了点头,道,“早安,要不要去看看日出?”

 

你撑起身子望向窗外,那里仍旧染着几分昏暗,太阳未有升起,海风除咸涩之外,便也裹着一股凉意。

 

你微微颔首,被他扣着的指缩了缩,蹭开了掌心泌出的汗水。

 

浓郁的夏意裹挟着清晨萧瑟,在季度的末尾打转着凋残。你与夏泰换了衣裳,漫步至你们初见时与鲲岛对应的沙滩,脚掌踩入那绵软沙土,海水便亲昵涌上前来,触碰你心中的燥热。

 

天边早已泛起橙红的色泽,你眯着眼看向被阳光映红的海水,蹲下身来找了块地方坐着,指尖下意识捻起了一块小小的贝壳,低头放在掌中把玩。

 

夏泰自是在你身边坐下了。

 

他替你束了发,此时你便不觉暖阳炽热。你垂眸将手中的贝壳递给他看,眼中水色闪动,笑得柔软,“这个贝壳是蓝色的,好适合你。”

 

夏泰望向你的眸光微涩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 

沉默许久,他没有接话,只是又朝你坐近了些,低头侧身,轻轻靠上了你的肩。

 

他呼吸缓慢,眸光黯然,泛着薄粉的耳根被他藏入发间,似乎比起羞赧而言,此时的他更希望将温存延续得再长一些。

 

你有些不知所措,却还是靠上了他,唇蹭着他发旋,阖眸如此享受着静谧,未有再言语。

 

不知过了多久,热烈的太阳破云而出,云浪颠簸着让开了一条路,日光便张狂地覆盖天地,晨曦的暖光渡过你们的轮廓,留下了一层莹白的薄金。

 

海风咸涩地吹拂着你的面容,萦绕在你鼻尖。你抬手遮去刺眼的光,眯着眼正享受这一刹那的美景……可夏泰却看起来尤为不安,他眉头紧蹙着,眸色沉重,身上的肌肉微微紧绷着,不知正畏惧着什么。

 

他的臂弯环紧了你的腰,指腹抵着脊骨,寸寸烙印着滚烫,将你揉进他怀中温热。

 

仍是无言,但你分明觉察了他的不舍与依恋。

 

那样浓郁的情绪牵动着你,你搭上他手臂,指尖收紧,却没有推开他,反而更为拉进你们二人之间的距离。

 

这一晌贪欢,夏泰眷恋无比。

 

他眸中思绪万千,复杂地糅合成了一团,最后却又只剩一层薄雾,覆盖了那层清澈的湛蓝。

 

他忽然侧首看你,双手胆怯地捧起你的脸,指腹抵着你面颊,轻轻揉散了你的心中蕴藏的焦虑。

 

你与他对视,面面相觑,你忽然清晰地在他眼中望见化不开的愁绪,更深的,像是血淋淋的伤,难以言说的痛楚。

 

那些痛深过你所经历的一切,你不知道他怎么了,便抓住了他冰冷的手,张唇正欲开口——

 

可远方赶来的岛民高喊着,止住了你的话茬。

 

“岛主!刚刚海岸边靠过来了一艘越阳船只,我们上去问了问,他们说是来接云中郡主回去的,你看——”

 

岛民焦急地询问着,气喘吁吁,连汗都没来得及擦。

 

“她不回去。”夏泰似乎早已料到此番变故,想也没想,如此坚定地回答道,“我不可能让她回去。”

 

他站起身来,魁梧的身型在此时就像坚固的盾,将你护在了他的身后,挡住了袭来的万箭。

 

“可是他们说明雍书院的假日结束在即,郡主不得不回去了。”岛民挠着头,有些苦恼道,“岛主,我们也不好拦着,毕竟是宣京来的人,而且小郡主学业要紧,怎么说都……”

 

“……”夏泰沉默须臾,仍是摇摇头,纠结几分,只垂下眼,道,“备船,我要和她一并去一次南塘。”

 

你愣了,微微瞪圆了眼眸,不解地看向夏泰。

 

夏泰面上的红又调皮地点缀了上,他拽着你的手也加了几分力气,分明早已十分不好意思,却依然沉着声,努力说清了口中的话,“我要去南塘,向花家提亲,不需要她的家人同意或否,只要她愿意,从今往后她就生活在晴岛,永远,此生……再也不回去了。”

 

这话一出,你愣住了,赶来通知消息的岛民也震惊地张大了嘴,一时间竟没有任何一个人接话。

 

你过了许久,才伸手拉了拉夏泰身上披着的薄薄布料,红着脸瞪圆了眼眸,整个人都快被烫熟了一般,支支吾吾道:“夏,夏泰……你在说什么啊?”

 

“我是……认真的。”夏泰咬着牙,似乎让他憋出这样一句话,已经让他羞赧至极,“我实在不能再眼睁睁地、看着你离开了……一次都不行了。”

 

他说得很轻,这话也许只有你能听清。

 

“……我等不起了,我不想等了。那样太煎熬,我无论如何,都不想再坐以待毙,等寒江的噩耗了。”

 

……


你被他拉着上了船。

 

没来得及等你站稳身子,夏泰便俯身紧紧将你拥入怀中。

 

“……对不起,没有向你坦白。”夏泰神情有些狰狞,眉头紧蹙,眼神凶戾,似乎正极力隐忍着心中翻涌的怒火与伤痛。他抱你的手从来没有这么用力,几乎要将你融入他的魂魄一般,青筋暴起,“对不起……”

 

可他仍克制着自己的恼意,竭力放轻手上的动作,生怕弄疼了你。

 

你不知他是怎么了,便只能搂上他背脊,轻轻拍了拍,“你瞒了我什么?不想告诉我的话,我也可以不听,我相信你不会害我。”

 

“……”夏泰抵上你脸侧,鼻尖轻轻蹭着你的鬓发,默然许久,方才开口道,“我不是第一次见到重生回晴岛的你。”

 

你一怔,抚着他背脊的手微微一顿。

 

“已经……无数次,你哀求我让你回去,说你不得不走,花家仍需要你的存在,于是我没有阻拦,你便一次又一次离开了晴岛。”夏泰嗓音嘶哑,眸光恍然,那样浓重的痛恨与悔意几近溢于言表,“你回到宣京后,明雍大火,你如每一个轮回中那样,做了抉择,离开了那里,也断了与我的联系……而后,明知自己会出事,你也毅然去了寒江。”

 

他挫败地低下头,将你推出了他的怀抱,自己则将脸埋入掌心,哽咽道,“半年,无数次,我早已数不清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夜,晴岛之外岁月更迭,你的死讯一次又一次传到这里,我一直在寻找事情的真相,可我总是晚了那么一步……”

 

你忽然感觉浑身上下都被海风吹得泛冷,甚至连额间也泌出了层冷汗。

 

“直到这次,你在那天醒来,看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害怕……”夏泰的泪濡湿了他的眼眶,又沿着他面颊滑落,他口中无法再斟酌的语句破碎而残忍,字字泣血,“我知道,也许我等到你了。”

 

“夏泰……”你忽然觉得鼻尖有些酸,说不上来为什么,可你的心好像被捅出了一个洞,正汨汨淌血,痛得你难以言语。

 

这个人,在漫长的轮回里,究竟等了多久?

 

“我不想再让你离开晴岛了,对不起……”夏泰闭上眼,任凭泪刺痛着心扉,话语含糊而又哽咽,“我知道那对你来说很重要,南塘花家,亦或是未来揭开熙王蒙冤的种种,我知道那对你而言都太重要,你想试着去改变自己的未来。但我很自私,我只想看你每一次轮回都安好无事,我想要你留下……”

 

他抬起头来,水雾朦胧的眼眸里,是卑微的祈求,是止不住的疼。

 

你下意识地,走到了他身边。

 

不知是那早已消失不见的记忆中对夏泰的歉疚,亦或是自这次苏醒便日渐增多的依赖——你捧起他的脸,吻了吻他眼角,以唇去拭去了他咸涩的泪。

 

而后,终于轮到你,紧紧抱住了他。

 

“我好痛……”夏泰哭得崩溃,呼吸急促,咬牙埋进你肩窝,连指尖都在发抖,“我等了好久好久,你都没有再回来看我……我真的、好痛啊……”

 

他牵着你的手,压上了他的心口。

 

那之下,心脏正惶恐的跳动。

 

而他对你避而不见的眸,尽是荡漾开来的波澜与涟漪。

 

他道,“这里,疼……”

 

“……”你没有说话,只是依然紧紧抱着他。

 

过了很久,你只低头,留下了轻飘飘却也沉重的一句“我愿意”。

 

也许不必再言明,他已然懂了你话下之意。

 

扣在你腰间的臂弯搂得愈发紧,他的吐息洒在你脖颈处,湿热无比,灼烫着你的肌肤。

 

像拥着一只摔落枝丫的脆弱鸟儿,夏泰眸色清浅,温柔地将你纳入他的守护,任谁阻止,这次也都不会再放手。

 

你是他坠落的太阳。

 

这次,他要本该深陷泥泞的太阳,也落入他的怀抱。

 

若这又是一场醒不来的梦,犹如你们初遇困于鲲岛覆灭的幻境那样,颠簸在同一条无望的路上,甚至开始痛苦纠结、连眼前是真是幻都无法分别,迂回在做不到改变的痛苦中,又当如何?

 

其实,那些都没关系了。

 

你是海面上被浪涛掀翻的一叶扁舟,那他便是拥抱你的大海。

 

你低头,望进那篇幽深却温柔的蓝。

 

他也如此坚定地望着你,说不出究竟有几分柔情似水,又有几分怜惜疼爱。

 

对你们而言,此时四目相望纠缠的眷恋,都是真的。

 

……

 

来到南塘时,你牵着夏泰,推开了那扇久别重逢的门扉。

 

你还记得上次轮回,你回到南塘,等到的却是朝廷判下的污蔑与封条,那时候你觉得刺眼,如今更是心酸难堪,不知该如何面对焦急迎上前来的木微霜。

 

你的泪一滴一滴涌出眼中,却又要捂着嘴,不敢哭出声来,叫人忧心。

 

盛夏的午后闷热,南塘是为水乡,吹来的热风便裹挟了些许湿意,融着绵长的蝉鸣,将你心中的思绪揉成了一摊浆糊。

 

“郡主,怎么了?怎么突然回来了?别哭啦……是不是在外头有人欺负你?你给我说,我替你揍他们!”木微霜心疼地拨开你的手,为你擦去了泪水。她如此关切,垂下的眸中满是担忧,反而让你的泪涌得更凶。

 

“微霜,我……”你抽泣着,半晌却也不知如何开口。

 

夏泰偏首看你,目光柔和。

 

兴许是知道你无措,不知如何开这个口,夏泰便轻轻摸了摸你的头,像你曾安抚他时对他做的那样,揉着你绵软的发。

 

他的耳根染了红霞,低声地同木微霜道,“……你好,我是晴岛岛主,夏泰。此番前来南塘,是为向花家求亲。”

 

木微霜刚一愣,便蓦然睁大了眼:“什么?!”

 

你往后退了几步,像是坚定了自己的立场。

 

“聘礼我已备好,不日便会送来花家。”夏泰阖眸,将你挡在了他身后,语气坚决,“我不知花家是否会答应我无理的请求,但我心甘情愿用这条命做担保,我会一辈子都对她好。”

 

你抿着唇,轻轻扣上了他的手。

 

他便也紧紧回握住了你的。

 

你不知道前几次轮回见过你的夏泰是如何想的,更不知道此时的他,究竟怀抱着何种心情,赌上自己弥足珍贵的命,也要许下这样的誓言。

 

他本不该干涉朝局中事,晴岛远离人间,是世外桃源,本来不该与身为云中郡主的她再有牵连。

 

可夏泰偏要将命运捏碎在手中,打乱她早被编排的人生,一意孤行独称神明,只为还她一份被剥夺的自由。

 

他怎敢,又怎值得。

 

他是那样羞怯温柔的人,却因你深陷痛楚,最终成了一道挡在你身前的坚固防线。

 

你底下头,不再去看木微霜的表情,只兀自喃喃:“对不起,但我……很愿意。”

 

夏日的轻风托起你的脸,而他转身,接住了你的泪。

 

像天空坠落的冷雨,也被他温柔捧进手心。

 

你们离开了花家。

 

这一路,从黄昏走至黑夜。

 

在忽然落下的细雨中,他捧住了你的脸。

 

而后,温软隐忍克制地覆上你唇角,浅啄着,再无分毫深入。

 

你们十指纠缠,紧扣,被他牢牢抓在掌中,染得炽热,最后又在雨下生根。

 

那绵绵不绝的细雨浸湿了你们的吻,将他淋得狼狈,雨水被你们碾碎在双唇相贴的缝隙间,糅成了凋零的春花,犹如夏日化开的春雪。

 

那双手不会再放开了,缠绵悱恻的命运落得了一个不该的归属,神明企图将你们拆散,可夏泰宁死不从,即使夜晚昏暗,伤疤抽痛,在无数次的轮回里,泪也流干,肝肠寸断,痛到失去呼救的声音,他也一直都没有放弃。

 

这一场幻梦,究竟是死前走马灯,又亦或真的梦回曾经,那都不重要了。

 

你知道的,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,会义无反顾地陪你流离在这斑驳的一切里,即使永生永世,也不会抛下你一人。

 

你仰首迎他的吻,甘之如饴。

 

……

 

相见时难别亦难,东风无力百花残。

 

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炬成灰泪始干。

 

此夜虽极暗,但唯有此情可长明。
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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